第2章
第2章
当天夜里，余年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一团黑雾死死裹挟住，身体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受到了侵犯，可是大脑却很清醒。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半夜三更醒来时，余年这样想，一看手机凌晨四点多，微信上还有未回的消息，备注显示老公。 「一点都没有老婆做的好吃。」 「好想你。」 消息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来的，配图是午餐的照片。 余年回了个消息，心跳慢慢静下去以后，才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冲掉身上的汗，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赵家发生的事来。 她不知道自己跌倒是太紧张自己绊到了自己还是怎么的，也不确定赵乘洲到底捏没捏她的胸，唯一确定的就是，赵乘洲一直在盯着她看。 尤其是洗好碗陪阿姨们聊天的时候，好几次受不了被盯着，她都看了回去，可惜对方并不怕被她看着，眼睛依旧不移开。 那眼神，简直和狮子抓到了猎物，在盘算怎么吃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这次过来，她原本是准备和父母待一个周末的，但因为昨晚的小插曲，第二天一大早，余年就借口说学校有事要先回去了。 好巧不巧，她刚打开门，对面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出现的正是害她一晚上没睡好觉的人。 对视上的瞬间，余年二话没说，像看空气一样又把门阖上了，可惜没控制好力度，门砰地响了一下，声音给屋里准备早餐的二老震到了，奇怪地看着说要出门却又退回来的女儿。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没事。”余年尴尬地扯了扯唇，还在想要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敲门声响了起来。 余年：…… “谁来了？”江妈问了一句，就要往门口来。 心里惧怕看见那个人，惧怕到为人师表却选择和母亲撒谎。 “没，没有人，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余年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江妈狐疑地看了看，明显是不太相信，但敲门声只是响刚才那两下就停了，也就慢慢坐了回去，顺嘴问：“你不是说学校有事处理，要忙着走吗？” …… 她不确定赵乘洲走没有啊。她可不想碰见他。余年绞尽脑汁，半天才崩出几个字：“我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拿。” 说完一溜烟跑回自己屋里。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江妈念了句，可是跑回屋里的人没听到，自然也就没听到再度响起的敲门声。 “叩叩。” 声音隔了两秒又响了起来，吃早餐的夫妻俩对视一眼，才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忙起身开门，见屋外来人是谁后，略显诧异。 回到屋里，余年坐立不安，不时就往窗外探头，想看看人走了没有，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爸妈的招呼声。 “乘洲，来来来，吃早餐了没有？坐下一起吃点。” 余年：…… 真的是赵乘洲，他来她家里做什么？ 余年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客厅里的对话，心想对方应该不会留下来吃早餐，不料人已经坐下来了。 江爸江妈只是和赵爸赵妈熟，对这位邻居的儿子只是简单打过两次照面，这样突然的拜访，二老也觉得很奇怪，面上没说什么，一边吃早餐一边闲聊起来。 “乘洲，这么一大早，是准备出门吗？”江爸问。 “嗯。” “那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了？” “就是想起来，叔叔阿姨来这里很久了，我好像都还没有上门拜访过。” 说着，赵乘洲扫了眼房间，故作不经意问了一嘴：“江小姐呢？” 闻言，江余年心中警铃大作。 “啊，年年她刚说要回学校去处理事情，忘带东西又回房间去拿东西去了。”江妈回答。 “是吗？那正好我也要出门，可以顺便送江小姐去学校。”赵乘洲顺势说道。 江余年：…… 没过两秒，江妈过来敲门，江余年没开门，而是给mama发了消息，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等一会儿才能走。 可惜江妈没带手机，手机放在桌面上，微信通知没有隐藏内容，被赵乘洲看得一清二楚。 江爸看到了，把江妈叫了过来，两人只能让人吃完早餐，客套几句后，送人离开。 等人走后十多分钟，江余年才从房间里出来，心想着现在出去应该不会再碰到人了，这才敢放心离开家。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刚走了没几步，赵家的门也开了。 赵妈依依不舍地把儿子送了出来，嘱咐他要多添衣常回家，赵乘洲嗯声应着，眼睛却不看母亲，而是看她。 顺着儿子的目光，赵妈也发现了她，这让江余年不得不停止脚步，硬着头皮转身打招呼。 “阿姨好。” “年年，这么早就出门，今天不是周六吗？” 没等她回家，自己家的门也开了，江妈出来，说她要回学校处理事情，直接把她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余年：“……” “这样啊。那正好乘洲也要出门，就让乘洲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赵阿姨。”余年连忙拒绝，赵妈像听不见一样，拍着儿子的胳膊警告，“你一定要把年年安全送去学校，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以后在家我就不给你撑腰了！” 赵乘洲淡淡地“嗯”了一声，长腿一迈就往这边走来，把赵妈“开车的时候要小心”之类的嘱咐丢在后面，先她一步进了电梯。 没有办法，余年只能和二老说再见，乖乖跟进电梯。 电梯从四楼下一楼的时间过得很快，但在电梯里的余年可谓是度秒如年。 落在头上的视线好像要把她看穿。 为什么总是看着她却又什么话都不说呢？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的时候，余年率先开了口，不过是道别：“乘洲先生，我先走了。” 话落，余年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径自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赵乘洲毫不怀疑，以这种速度她能几分钟走出二里地去，但他并不着急，慢悠悠转到爱车旁边，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本来说要回学校就是借口，出来以后，余年就往地铁站走，准备搭地铁回住处，旁边却慢慢跟上来一辆越野车。 余年装作没看见，加快速度往地铁站走，可那车子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鸣笛，声音炸得路人频频回头。 …… 本来余年是准备死装到底的，但是车里的那厮竟然拿起手机和赵妈通起视频来。 “妈。” “乘洲，你已经在车上了。年年呢？” 听到赵妈的声音，江余年立刻调头朝车子走去，赵乘洲扯唇，适时打车开门给人进来，看着人坐好就把车门锁了。 “阿姨，我在这里。”余年莞尔，对着手机打了个招呼就把身体坐直，笑容也掉了下去。 “年年在就好。既然在开车，就不要分心了。路上小心啊儿子。” “嗯。” 赵乘洲挂断电话，空气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等车子开到半路，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余年才开口。 “可以了。乘洲先生，我就在前面的公交站下车。” 眼见赵乘洲把车往公交站开，余年以为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了，不曾想开车的人却又一脚一脚油门踩下去，驶离了公交站。 都准备好下车的余年懵了，愣愣地看着使坏的家伙。 “不小心踩错了。”赵乘洲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示，语气里可是一点歉意也无。 “没事。”余年没话说，只得重新坐好，眼睁睁看着车子再绕一遍。 只是这一次，车里不再沉默。 “听说江小姐订婚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车内散开，没想到对父母一贯沉默的人会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余年有些许诧异。 “是的。”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 “怎么？”得不到回答，赵乘洲不再看路，而是歪头看她，嘴角轻佻地勾起一个幅度，“没有约定婚期？看来江小姐的感情生活不是很和睦呢。” “……没想到乘洲先生还会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 余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语气里是少有的反讽。 “偶尔会这样。” “我觉得比起关心我的个人感情，乘洲先生更应该关心前面。” “前面？”赵乘洲低头看了眼已经顶起来的裤裆，低低笑了两声，“没什么问题啊。江小姐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 她说的不是那个前面！这人怎么回事？！现在余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目视前方，导致余光看见这种下流的行为了！ 她就应该一直不把头扭过来！ 余年把脸转向窗户，装作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司机开车要看路。” 可那红透的耳根已然出卖了她，赵乘洲看着用头对着自己的人，笑容愈发玩味：“如果我不看呢？” “那就请停车，我还不想死。” “哈哈哈——”赵乘洲忍不住笑出声，瞥了眼已经微微晕湿的裤裆，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如果是车祸死亡的话，那我好像也不想。” 但是，如果换一种死法，他倒是乐意至极。 车子驶到一中校门口，江余年疑惑了一下，想到自己在一中工作的事并非秘密，可能是赵爸赵妈和儿子说的以后，也就不奇怪了，解开安全带就想下车，赵乘洲却迟迟不给车门解锁。 “我到了。”余年提醒。 “嗯哼。”赵乘洲笑笑，还是没给车门解锁，“什么时候可以单独和江小姐一起吃饭呢？” “抱歉，这不太方便。我未婚夫知道了会不开心。”余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不看他，自然也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驾驶位上的人是什么表情。 “那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赵乘洲戏谑道。 “秘密会影响感情生活。” “看来江小姐真的很爱自己的未婚夫呢。” “是的。” “既然如此，那江小姐要怎样给我介绍学校里的单身女老师呢？总不能带着我去上课吧。”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