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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谋定而后动

    

147:谋定而后动



    “懂事,不愧是你。”

    “唉,我下次可不帮你照顾你哥,你知道的,他最烦我。”

    “好、以后我自己照顾,今天谢谢你。”

    “光谢谢有什么用,回京州你至少得请我两顿饭,你说我这手表送的好不好,薛宜。”

    【来了。】

    元肃混不吝的一句讨巧说完,薛宜脸上的笑不动声色的消了大半,女人没侧目看坐在凳子上同自己玩笑的人,心下暗叹了这二字,薛宜迅速整理好了心情,神色自如的回了元肃的邀约。

    “好,等事情都解决了,回京州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

    “成,等事情都解决,你请我吃饭。”

    对话都是正常的句子,可站在一旁被冷落的瞿砚和总觉得这俩人在打哑谜抑或是在传递什么不能为   他所知的暗语,男人在心里咂摸了几遍终是没想出二人的弦外之音是什么,未等他开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的人好像看穿了他的疑虑。

    元肃笑得欠欠的,勾着唇对男人做了口型,便起身走到薛宜边上,学着她的动作朝房间里看,瞿砚和被男人无声的那句‘碍事’气得憋闷无比,可眼下这情况……

    【手术室一个,屋里躺着一个,天上还要飞来一个,和我闹有什么用,我就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瞿砚和气归气,但男人想到以退为进辞了薛宜就回部队的吴戈,再想到自己手里还有个大杀器没用,瞿砚和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

    【他们俩到底算什么关系?前男女友关系是这样的吗?】

    瞿砚和再是万年单身狗老处男,也不至于看不出来薛宜、元肃二人的藕断丝连暧昧不清。

    薛宜一边回答男生的话一边趴在门口的窗户上往病房里看,好似心不在焉却又句句有回应,虽然二人亲昵的旁若无人,但也并非无缝可插,瞿砚和默默掏出宴平章的电话卡,插进了自己手机,耐心等了会儿,男人果然在未接电话里看到了近七十条多条从沪市、京州、德国打来的记通话记录。

    无一例外,每条都有备注。

    宴平章的jiejie、姐夫、朋友、老师、同事……

    虽然宴平章是安润这个案子的合伙人,但瞿砚和同宴平章并不熟悉,二人除了公事上的对接,其余时间零交流,自然,瞿砚和也没动心思查宴平章这人,但眼下看着手机里一条熟悉无比的号码,男人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

    “圳远地产的唐总是他jiejie?”

    瞿砚和不了解宴平章是一回事,但圳远这几年在南方地产市场的势头越来越猛,瞿父半隐退前带他在南北地产商会上见过圳远地产的两位老总,甚至安润这个项目动工前,瞿砚和还从圳远地产拉到了1.2亿的投资,唐家二姐唐筑橼的号码便是那时拿到的。

    ‘瞿总少年英雄,不像我家那个一根筋的,若有空等我去京州一定引荐他见见瞿总。’

    ‘唐总谬赞,只是不清楚唐总口里这位是?’

    ‘我家小弟,也在圈子里混口饭吃,说起来,也就比瞿总还要小上三岁。’

    一来,瞿砚和没打听别人私事的癖好,二来,能拉到圳远这2.8亿对大稷是关键,面对女人说的‘引   见’,即使不知道对方嘴里‘在圈子里混口饭吃的弟弟’是何许人也,瞿砚和也欣然应允,圳远的地位摆在这,瞿砚和不觉得对方还需要自己为这位‘弟弟’铺什么路,至多,锦上添花。

    此刻将宴平章通讯录里这位‘橼二姐’的号码同自己通讯录里的一对,盘踞在瞿砚和心里的疑虑终于有了答案。

    ‘不知什么时候有缘同唐总弟弟见上一面。’

    唐筑橼没立刻回答面前男人的话,抿了口杯子里的热茶女人笑吟吟弯了弯眉,只给瞿砚和留了四个字。

    ‘来日方长。’

    【所以那么痛快的投资是因为知道宴平章中标,想通过宴平章和安润这个项目在北边地产市场扎根。】

    瞿砚和不清楚自己猜中了几分,可眼下收集到的信息拼凑出来的答案也只有这,虽然其中疑点颇多,但男人也只能这么判断,可不知怎得,瞿砚和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但这次明摆着是唐家姐弟在算计他、算计京州政府。

    安润这个项目本就复杂无比,其中牵扯的京州北方政权、商会已然错综复杂,眼下沪市南方又扯进来个圳远……

    【盛则那狗东西难道也没查?还是这狗也在算计我。】

    盛则是敌是友瞿砚和一清二楚,若原先在他这里宴平章和尤商豫是和薛宜一样的中立人,但现在觉察宴、唐二人间的关系,瞿砚和不得不重新审视圳远和宴、尤家,三方……、

    【狗屁三方,亲姐弟不就是一方,尤商豫拿了八亿、圳远拿了2.8亿、满打满算就是十亿,我们大稷和未蒙各七亿,政府和中呈玺十六亿……】

    安润这个项目的总投资是四十亿,如果说在不知宴、唐二人的关系前,瞿砚和还有六成信心同盛则来出反间计,拉他下马,可现在的局面,怎么算都是盛则和政府站上风,除非。

    【除非拉尤商豫和宴平章入我的伙。】

    未蒙这头行将就木的老骆驼本就是案板上第一块几家要分的rou,尤其是盛则,瞿砚和对滕系一派和盛系一派龙虎斗事早有耳闻,滕家这辈子孙每一个出挑的不说,上一辈又欠下了不少烂账,盛系一派的盛、叶、陆几家早就伺机而动,瞿砚和虽然当年受了滕家的‘恩’,但他向来利益为先,瞿砚平要走政途,他毛遂自荐递上大稷这块敲门砖理所应当,更别提他还有别的打算。

    但现在,一切似乎又乱成一团,薛宜的加入、宴平章的身份,棋面好像又出现了新的转机,这转机还未必利于他。

    【薛宜这实心眼估计也不知道宴平章的背景,唉,又是一笔难缠的桃花债。】

    摇摇头,瞿砚和无奈熄屏了手机,将视线又落回了薛宜身上。

    【算了,还是等她自己来解决这事,我没资格插手。】

    薛宜和元肃并肩站着,不过元肃是弯着要,懒洋洋的靠在紧闭的门上看着她。

    薛宜踮起脚尖紧紧趴在玻璃窗的动作小心小心翼翼又极尽用心,看着女孩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玻璃的动作,元肃再气再无奈还是抬手抓着女孩的衣领,将人往后拽了两寸。

    “脏,他没事,喏,不是睡得好好的,医生也说了没事,你现在应该先去洗澡换个衣服,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我知道,我就看看。”

    “你知道什么,就会糊弄,薛宜,以后叫你糊弄大王好了。”

    “嗯嗯,好,随便你。”

    病房里的白炽灯刺得女孩不得不眯起眼,元肃听着女孩心不在焉的糊弄好笑又好气,可看到女孩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看着那块小小的青黑,他又忍不住心疼,虽然很多事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可元肃始终觉得眼前人始终是那个十五岁的热烈到横冲直撞的、善良温柔又强大到让他心软又心疼的薛宜,即使、他知道了女孩瞒着自己的苦衷是什么,即使,知道了薛宜想利用他,他好像也生不起气。

    【笨,你就算直接告诉我,我也不会生气。】

    “薛珠珠,你的头发好臭。”

    “元肃!”

    看着被自己气得终于有了情绪变化的人,元肃笑得揶揄又讨打,拈起女孩耳边的头发,男人放在鼻子下用力一闻,反手将头发又捂在了女孩脸上。

    “元肃!你讨厌呕~呕,好臭,你你你呕。”

    要说早前看着薛权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薛宜一颗心乱的管不了其它的人或事,此刻被元肃一顿闹,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臭得多恶心,像沤酸了的臭毛巾,这会儿被男人箍在怀里吻头发,衣服,洁癖怪薛宜又羞又臊。

    偏偏,瞿砚和也抱着胳膊作出了捂鼻子的偷笑动作!

    “瞿二哥!”

    “薛小二,你真的有点臭臭的。”

    怕人不信,瞿砚和说罢还扇了扇鼻子,煞有其事的后退了一步。

    元肃很满意瞿砚和的配合,二人虽然不对付,但此刻都想让女孩好好吃顿饭休整一下,而不是这么憔悴的强打着精神一个接一个的守着宴、薛两个拖油瓶转,为他们劳心伤神。

    “刚才吴大校说给你准备了衣服,就在护士休息室,我估计他早就发现你臭——”

    挣出元肃钳制,薛宜一把冲到瞿砚和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我要去洗澡了!你、你们不许说了。”

    “嗯嗯。”

    瞿砚和没推女生,就薛宜这猫挠人的力道实在对他影响甚微,只怪薛宜红着脸别扭生气的样子实在可爱,至少比愁容满面的样子要可爱一万倍,虽然被元肃明里暗里针对了不少,但薛宜此刻和自己短暂的亲密,也让男人得意的朝叉着腰准备拽薛宜的元肃眯了眯眼睛。

    薛宜反应过来自己的冒昧便迅速松开了瞿砚和,继而女生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衣服,不出所料地,女孩瞬间干呕了一声。

    偏偏两个男人一个仰头看灯一个佯装看窗外,好像不在意其实两人憋笑的表情明显的薛宜羞囧的咬紧了后槽牙,虽然她知道这俩人是想让自己放下忧虑好好休息,但这么个幼稚损招儿实在让她好气。

    “你们男的真烦!”

    不算狠话的话撂完,女生恼羞成怒的瞪了眼捂着嘴偷笑的瞿砚和,又看了眼老老实实憋笑替她知指浴室方向的元肃,边走边回头瞪二人。

    “放心吧,我俩肯定替你看好你哥还有宴平章。”

    瞿砚和朝停下脚步一脸欲言又止表情看向自己的女生挥了挥手,信誓旦旦道:

    “我俩办事你还不放心?快去吧,宴平章的手术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可以慢慢整理。”

    “好,谢谢二哥。”

    薛宜对元肃多少带着自己人的想法,同瞿砚和客套同元肃她只是歪头看了看立在墙壁冲自己耍宝做怪表情的人,对方便看懂了她的意思,举胳膊做了招财猫的动作将人逗笑后,指了指病房给女生递了个交给我你放心的眼神,一句话没多说。

    直到薛宜消失在走廊尽头,两个男人才川剧变脸似得同时冷了表情,眼下只有对方,两个男人也没在装‘善良大度’的计划,又同步嗤笑了声,两个人都像躲瘟疫似地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良久的沉默里,最先打破寂静的是元肃,男人看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玩手机的瞿砚和,冷声笃定道:

    “你和薛宜没可能,趁早歇了心思。”

    “心思?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什么心思,元总说话我听不懂。”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打太极,瞿砚和唯手熟尔,对付元肃这种相对‘坦荡’的竞争对手,瞿砚和觉得一招装傻足够了,至少从他这句话说完,对方给他的反馈来看,他不算出错招儿,男人打了个呵欠,头也没抬的继续道:

    “倒是元总?前男友还这么鞍前马后,不合适吧。”

    元肃根本不意外瞿砚和知道自己和薛宜的关系,就瞿迦那个大嘴巴再加一个削尖脑袋当倒插门束丛衡,瞿砚和不知道才有鬼,一次次‘交手’下来,元肃也看清了男人对薛宜的‘狼子野心’,这会儿被对方拿前男友一事阴阳,元肃不气反笑,沉着又得意的回了看似漫不经心的人。

    “劳瞿总费心,我和珠珠的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门道,前不前的除了外人,我俩还真不在乎。”

    “嚯,元总这是准备当三。”

    “总比有人连送上门的机会都没有好。”

    这话一说,瞿砚和玩俄罗斯方块的手终于停了下来,男人眉眼间的愠怒和烦躁意味毫不掩饰,如果换个人,哪怕是还了瞿迦见到他这样估计都会见好就收立刻讨饶,溜之大吉,偏偏他对面坐着个能同他分庭抗礼的愣头青。

    元肃大剌剌的叉着双腿,靠着墙说无赖话的样子同他平时展现给下属、媒体的样子俨然是两副面孔,瞿砚和不懂,但若是薛宜、叶峥她们这些男人亲近的人在场,一定会说,‘这就是元肃,你们看到的那些是他在学他哥。’

    瞿砚和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元肃噎到,但这会儿他皱着眉一脸不爽的神情大大愉悦了憋着一肚子气和火的元肃。

    【有的人我鞭长莫及,但眼前的我再收拾不了,真以为我那几年恋爱是谈着好笑的?一个两个也配和我争。】

    “瞿总是准备守着珠珠他哥还是宴平章?”

    打两句嘴炮撒撒气便够了,元肃实在不把瞿砚和这个连表白都不敢的窝囊废放在眼里,起身甩了甩手腕,男人又戴上了平日里那副好好先生的假面,温良的和在薛宜面前耍乖装傻的他别无二致,但看清了对方两幅面孔的瞿砚和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在心里暗骂了句‘绿茶’,回了句宴平章,便冷着脸离开了病房门口。

    “多费心,瞿总。”

    元肃这副大房做派实在膈应人,因此瞿砚和也留了个心眼,没把尤商豫正在转机来岐山的事告诉对方。

    手术室门口,瞿砚和一边盘算着宴平章的身世,一边畅想着尤商豫抵达后场面混乱的样子,在元肃那吃的憋、气好像都被冲淡。

    距离手术结束还有三十分钟,瞿砚和看着没动静的手机,最终还是冒犯的拿宴平章的号码给唐筑橼用医生的口吻发了条信息。

    :我是宴平章的主治医生,目前病人骨折在手术中,半小时后手术结束,届时可回电。

    发完,男人靠在墙上看着亮的眨眼的白炽灯,轻声道。

    “越来越复杂,这破事看来是没完没了,薛宜,我们俩又被算计了。”